浴室的灯光很亮,照得齐术的脸上白的吓人,他无力的望向镜子中的自己,神情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镜子里是本该是一个清秀温婉的Omega,对着镜中的自己,露出温柔的笑容,可他笑不出来,因为很疼,身上的好多地方都好疼。

    整个上半身,被各种伤痕覆盖,旧的新的叠加在一起,烟头的烫伤,皮带抽在身上,红紫青三种颜色,触目惊心,像在他身上开了染坊一样,一些地方还渗出血液,干涸在皮肤上。

    他的手腕撑在洗浴台上,手里拿着碘伏和纱布,迟迟不知道该怎么清理,因为他的伤大多数都在背上,连治疗自己都是那么的艰难。

    他也不喜欢去医院,因为别人一看,就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,也许他会收获一些同情安慰或愤慨,但那有什么用呢,更多的,大家会说忍一忍吧。

    是的,忍一忍。

    这就是现在的社会,看似出台了很多Omega的保护法,可只要被婚姻的外壳笼罩着,一切就像被打上了马赛克,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互相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他站了好一会儿,感觉不到累,这是他现在最喜欢的姿势,坐着伤口会扯到,躺下更是如此,明明他是一个多爬一层台阶,都会喊累的人。

    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,齐术不受控的浑身一抖,而后扶着门框,缓慢的走到卧室,看到了自己的手机。

    上面赤裸裸的几个大字——老公。

    齐术的眸光中,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厌恶,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,可他的动作却是立马拿起了手机,按下了接通键,“老公,什么事啊。”

    Omega的声音很好听,清脆悦耳,老公一个词,语调绵软悠长,像是带着满满的爱意。

    却不知,齐术的手指掐住了自己的小臂,指甲陷在白嫩的皮肉里,努力让自己对着这个打心里讨厌害怕的人,发出来这样的声音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:“过来接我,地址发你了,别开你那个破车,穿干净点。”

    一连串的命令要求下达,也不在意对面的回应,电话立马挂掉了。

    齐术把手机按灭,麻木的抬脚,走向了衣柜。

    他衣柜里的衣服并不多,但该出席什么场合的,都至少有一件,不至于出门太寒酸。

    毕竟自己的Omega没有几样像样的衣服,会丢他老公周枯的面子,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,是他的行事原则。

    换好了衣服,又去周枯的房间拿把钥匙,他就打算出门了,手触到门把手,又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那个地址,像是那个人会去的场所。

    齐术顿住半响,转身回到了卧室,打了一层粉底,又涂了一些有颜色的唇膏,让自己更有气色一些,才重新出门。

    地方不算近,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,他就停在了马路边,抬眼就能看到灯光璀璨的大楼。

    他不清楚要等多久,也不会傻到去打电话问周枯,他的时间不宝贵,这是周枯的一向的认知。